“疫”外收获

2020/3/11 22:08:03   来源:中国山东网    

  中国山东网3月11日讯 (通讯员 宋聚新)  马飞大学毕业后,考上公务员分配到A镇刚上班就赶上了防控新冠肺炎疫情,意想不到的是,他驻点包的村是大学女友李蔓的家乡李庄寨村。

  抗“疫”之初,马飞每天都要带领村里干部和志愿者在李庄寨的各个路口卡点执勤,劝返外出的村民,检查外来车辆和人员,把病毒挡在村外,一顶帐篷一张桌一支红外测温枪一把消毒液喷壶一个口罩,就是他们的全部“家当”了。

  上大学时农家出身的马飞对乡镇基层工作总有种说不出的亲切和向往,所以大学一毕业他就考了乡镇公务员,女友李蔓则考取了本地H市的重点中学当了一名教师。上班报到那天,俩人恋恋不舍地挥手“后会有期”,可以看出他们的心还是贴得那么近。是啊,大学相恋四年,校园情侣的感情历程他们都经历过了,品尝过了人生之初爱情的酸甜苦辣,自修室里互相帮对方“占座”,餐厅里为仍沉浸在学习中的对方“打饭”,篮球场上为前锋的那个他漂亮扣球的欢呼雀跃,大学文艺沙龙两人棋逢对手的精彩辩论,而在校园“爱情角”两人的卿卿我我,依依杨柳荫下的青春倩影……

  每天行走在李庄寨村的大街小巷,例行着调查摸排、隔离留观、防疫宣传、消毒杀菌、环境整治等各项工作,马飞有种“归家”的感觉,再苦再脏再累也不觉着,有股使不完的劲儿,这不因为这里是女友的家乡,更多的是他血液里流动着的是农家子弟的血液,他想起了小时候在家乡和小伙伴们玩捉迷藏、打坷垃仗、捉特务之类的游戏,以及上树掏鸟蛋、下河捞鱼捉蟹、在蓝天下无垠的旷野奔跑的情景。“朱雀桥边野草花,乌衣巷口夕阳斜”,他常不由地吟咏这句诗来,又摇摇头暗自笑了,这不是诗情画意的“象牙塔”,这是在危机丛生的乡村“抗疫”一线啊,全村群众的安全他有责任哩,要像雷锋同志那样把有限的生命投入到无限的为人民服务中去!

  马飞在村里工作,有时每天要几次经过李蔓家门口,他有种想进去看看大伯大婶的冲动,见大门掩着,院内传来古韵古味的豫剧名唱《拷红》选段,同行村干部说,现在村民都在家听戏看电视呢,又不叫串门走动、聚集扎堆啥哩。他应声说,那倒是,这是上面的规定,前两天二旺、三喜、大锤他们在村街上站着抄手拉呱被上面的“雪亮工程“监控到了,叫咱撵家去了呢;现在非常时期,没啥事情咱们干部也不能随便串门和村民近距离接触喔。不明白他心事的村干部应声”那是“,他们就风一样离开了。

  马飞当然知道,李蔓父母对他这个“准金龟婿“并不满意,本来二老对女儿恋爱是”顺其自然“的,两人毕业后不同的发展方向使他们的“不满“爆发出来了:名牌大学出来的品学兼优生,前途光明,咋就想着到农村工作来了?这小子缺少根筋了?!老两口要闺女再”动员动员“,不中就使上”最后通牒“这把杀手锏!不料一向恭顺乖巧的女儿也站在了男友这边,一对”小冤家“啊,把老头的头发都气竖起来了,唾沫星子乱飞:哼!你睁眼看看那些乡镇干部,天天起的比咱家打鸣鸡都早,睡的比从前打更的都晚,风里来雨里去,赤膊挽腿,踩泥蹚水,灰头土脸的,工作重,难度高,稍有不慎事就糟,收入低,回家少,家人难以照顾到,调不走,慢慢熬,想要进城却没招,老爹我怕你将来跟着受罪吆……一阵”机关枪“扫射也没能攻下女儿这个“堡垒”。其实老头心里还有个“结”,李蔓的二叔家多年前是“超生游击队”,连生了几个女娃想要男娃,日子过得紧巴巴的,家里的两只山羊被乡里计生人员牵走充当了“超生费”。老头一提起乡里就心里直发怵。

  这些都是后来李蔓告诉马飞的,并说大都市里工作环境虽然好些,基层更能锻炼人,有才华有志气的好青年就应该到基层去,伟人说的好,农村广阔天地大有可为。马飞感激恋人的理解和支持,俩人的心贴得更紧更近了,他心里暗暗下决心一定要把工作干好。

  马飞下村工作几天了,村里情况摸得差不多了,他白天晚上连轴转地工作,夜里就在村头帐篷里的小床上休息,工作的劳累使他分不出身来考虑处理个人的事情,两眼一闭就睡,两眼一睁就工作,所以李蔓父母那边他一直没能正面接触过。村民们看到新来的大学生干部是块干事的“好料“,由刚开始对封村设卡的抵触到配合,到一些村民自觉加入到抗”疫“志愿者队伍,到送被子铺盖和米面菜蔬,等等,还有的村民自发捐了一些口罩和消毒液,马飞组织村里党员自愿捐款,善款全部购置了防护物资,让村干部把消毒液和个人防护物资全部分发到各家各户群众手中,教给群众使用方法和防护措施。

  李蔓的父母在暗暗观察着这个有志青年,两颗冷若冰霜的坚冰渐渐融化了,终于有一天李蔓的妈妈试探着说,老头子,那娃一人在外面工作怪不容易的,人家也是为了咱全村人没黑没白地忙碌,咱们也去他帐篷里看看还缺啥就送点啥吧。老头脖子一拧,训斥道:你懂个球哎,再观察观察再说。

  说来也是机缘巧合,之后发生的几件事却把他们联系在了一起,他们的关系也发生了转机。

  这天马飞佩戴“值班”的红袖箍和胸牌正在村口执勤,一辆载着三四个青年男女的电动三轮车疾驰而来似乎要“闯卡”进村,马飞彩旗一摆拦下该车,开车的小伙说是李蔓的表哥,带着家人来看姑妈的,车厢里的几个人七嘴八舌地说姑妈病了,你是李蔓的男朋友,论说咱们是亲戚呢,就放我们过去吧。马飞劝导说,现在非常时期,不允许走亲戚,你们回去吧,村里如有病人我们会安排诊治的。来人只好开着三轮车原路返回,临走把一包礼物放到值班桌子上,委托代转。马飞给社区医生挂完电话,不大会儿李蔓的父亲气呼呼地赶来了,大嚷着要去请医生,马飞劝说着:大伯,我已给医生打过电话了,医生这就来,喏,这是亲戚给大婶的礼物,您捎回去……李蔓的父亲暴着铜铃大眼叫道:死心眼儿,一点情面不留,俺闺女咋就看上你了!说着就要“闯卡”出村,马飞面红耳赤地和几名村干部硬生生拦下暴跳如雷的老头,他还从来没见过这阵势,急得眼泪快掉下来了。这时候社区医生开着面包车赶来了,老头这才稍微消了点火气,在众人劝说推拽下上了面包车,马飞带着两名村干部掂上那包礼物也上车。

  经诊断,李蔓的妈妈是受寒闹肚子,医生开了药,众人都放心了。马飞和村干部们把屋里院内各个角落清扫得干干净净,消了一遍毒,座谈了一会儿,说了些关切体贴话,临走关照说:大婶大伯,李蔓不在家,照顾好你们是我份内的事,有啥事吱声我去办。马飞他们一走,李蔓的妈妈就数落开了:老头子,看你把娃难为成啥样了,娃是公家人就得公事公办,公私分明,娃做得对,今后咱们要支持娃的工作,不兴扯娃后腿的!李蔓的父亲摸着脑瓜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

  这边刚摆平,那边又出了事儿。马飞接到上级电话通知,李庄寨村村民李二旺的小卖部前几天有个武汉来的人进去买东西,要求排查近几天小卖部人员流动情况,全部隔离留观。马飞马不停蹄摆兵布阵,进行了一番深入地调查摸排,确定了本村需隔离留观人员,上报情况,全部隔离。当马飞带领村干部关闭李二旺小卖部时,李二旺急得直跺脚:俺也不知道那人是武汉来的啊,是他自己来的不是俺请来的,这几天人不都好好的吗?这不是俺的错,凭啥关俺的店?!谁关俺的店俺就给谁急!几名村干部说,这不是谁对谁错的问题,这是上面阻击疫情的规定!李二旺见来硬的不行,走上前去跟马飞套近乎:小马,侄女婿,按辈分你叫俺二叔哩,你不知道啊,俺家孩子多,负担重,全家的吃喝就指望着这个小卖部呢,关了让俺一家老小喝西北风去?反正也没事,抬抬手闭只眼就过去了哈。马飞斩钉截铁地说:叔,真的不行,这就得关!你生活上有困难我和李蔓都会帮你。在马飞的坚持下,李蔓二叔的小卖部关停了。马飞和村干部们帮他消了毒,留下一包口罩和一桶消毒液,马飞从兜里掏出几张“大团结”,二旺不收,马飞塞到他手里,语重心长地说:二叔,当前国家有难,咱们得支持国家,你个人困难大家都会帮你,以后我还会来的。干部们在小卖部门口贴上“此户正在自我隔离,来访者止步”的红底黄字温馨提示,这才离去。此后两周里,马飞天天到本村隔离户附近走走,通过电喇叭宣讲疫情防控知识,上报重点监护人员体温信息,并把生活物资“无接触配送“到群众门上。居家留观的李二旺喜滋滋地对媳妇说,俺侄女有眼光,找了个好女婿,咱闺女将来得学学她们堂姐的眼光。媳妇白了他一眼,纠正道:共产党的”老八路“作风又回来了!两口子”啧啧“地直翘大拇指。

  马飞在李庄寨村的举动传到了李蔓的耳朵里,喜在了姑娘的心里。她在电话里跟父母撒娇道:二位高堂大人在上,小女子是不是该休了令郎?得为侬做主才是。李蔓的妈妈拉长了唱腔:通过了——通过了——上花轿吧——瞧你羞也不羞——疫情一过就把婚事给你们办了哎——。整个农家小院里荡漾着久违的欢乐的笑声。

  这是春之声。月夜归来回到帐篷的马飞接到了李蔓的报喜电话,没多大会儿他就合衣睡着了,疲惫却不失青春光彩的脸上挂着幸福的笑意,他梦见寒冷的冬天真的过去了,春光明媚繁花烂漫,和煦春风里李蔓身着连衣裙正袅袅婷婷向他走来……

编辑:张元元    责任编辑:胡立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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